近日,從中央文明辦獲悉,江西省遂川縣雩田鎮(zhèn)鄉(xiāng)村小學長期靠流食維持生命但仍堅守教學一線的康定景老師,經(jīng)廣泛推薦、層層篩選,成為9月份“中國好人榜”候選人之一,目前已進入網(wǎng)絡投票評議階段。
康定景,男,江西省吉安市遂川縣雩田鎮(zhèn)一所村級小學年近花甲的老師。他是一個“病夫”:1995年患肝膿腫后,他只能以流質飲食來維持生命;同時他還遭受了人生的多重打擊:他本有一雙可愛的兒女并已長到20多歲,卻因肝硬化先后離世。然而康定景更是一個“鐵漢”,他百折不撓,依然長年堅守在教學一線。
“病夫”與“鐵漢”
來到遂川縣雩田鎮(zhèn)石下小學,康定景正在教室上課,并未因記者來訪而停下教學。聊起這位“鐵漢”,大家言語間都飽含敬佩,同行的雩田中心學校校長肖建國跟康定景結識20余年,感觸頗深。
康定景1981年拿起了教鞭,教齡已有34年,全鎮(zhèn)一半的村級小學留下了他的教學足跡。就眼下任教的石下小學,也是他在1995-2004年工作過的地方,2012年又重返故地。
校長肖建國清晰地記得,康定景在鎮(zhèn)中心小學工作時,有一回身體不適,竟連續(xù)嘔吐了一周,肚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滾。同事趕緊把他送到醫(yī)院,一檢查原來是肝膿腫,需要盡快開刀。同事都主動幫忙,打算把他整個學期的課全部代掉。康定景死活不依,堅持選擇在“十一”長假做手術,以免耽誤教學??砷L假結束不久,師生們就驚詫地看見康定景拖著病弱之軀回到了校園。肖建國曾痛心地勸說康定景,可他只是樸實地說:“舍不得這些孩子們,上課或許能轉移我病痛的感覺。”這樣的事不止一件,每每想到,肖建國總會眼眶濕潤,在一次次教職工會上,康定景忘我工作的事,總是被他拿來當范本,而康老師也被同事稱為“鐵漢”。
前次的肝膽重病,讓康定景與美食徹底絕緣,只能靠廉價的奶粉、炒熟的米粉,和白糖就著開水拌成米糊,完成一日三餐;身體稍好一點時,也只能靠喝加了青菜湯的稀飯維持生命。
在身患重病的情況下教書育人已屬鳳毛麟角。肖校長說康定景還不僅如此,他是在頂著失去子女的巨大悲痛下,堅持教學達10余年,且成績一直位居全鎮(zhèn)前四名。這些,讓筆者感覺這位身心遭遇重擊的農(nóng)村教師,蘊含著無限人格魅力。
不幸與愧疚
康定景下課回到辦公室,同筆者聊起了他有些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其實,他也曾經(jīng)有過一個快樂幸福的家:而立之年得子,兩三年后又生下一女,當時妻賢子孝,其樂融融。然而這一切在2004年被打破。幼時曾患過乙肝的兒子,20歲這年被查出肝硬化??刀ň氨疾ㄝ氜D,將兒子送到南昌、吉安等地治療,用遍各種土方,花費巨額醫(yī)藥費后,還是未能挽回兒子生命,他于次年8月撒手人寰。
老年喪子,為人生三大悲之一。馬上就要成家立業(yè)的兒子不在了,康定景夫婦傷痛欲絕,學校安排他多休息??墒侵贿^了兩三天,大家十分意外地在學校又看到康定景弱小的身影,康定景還是淡淡回應:“大家都很忙,讓我上課,興許我的心情能好點。”
話說福不雙至,禍不單行。正當命運多舛的康定景情緒慢慢走回正軌時,女兒卻又不幸被查出肝硬化??刀ň靶稳菘蓍拢栾埐凰?。2009年,24歲的女兒在母親懷里永遠閉上了眼睛。當時康定景正在教室上課,噩耗像晴天霹靂襲來,他當場昏倒過去。當天,康定景將女兒遺體送到殯儀館火化,并把骨灰撒至泉江河,站在橋邊,他欲哭無淚??煽刀ň皡s選擇把涓涓愛流轉移給學生,讓自己從傷痛中走出。
言談中,筆者能感覺到康定景對家庭深深的愧疚。對九十多歲的老母親,以往他因為工作忙,要照顧生病的兒女,只能托付弟弟照顧;妻子包富英也是體弱多病,不能從事強度稍大的勞動。“子女生病,我覺得很虧欠,原來對他們關心不夠,未能及早發(fā)現(xiàn)病情,如果能多關心,多些時間陪,事情就不會這樣。”回憶起當年情景,康定景至今仍很后悔。幾年以來,他已把老母親接到自己家里,傾心盡孝,以彌補過去沒有盡到的責任。同時,他還抱養(yǎng)了一個小男孩,今年剛滿10歲,看上去乖巧、聰慧,在他身上傾注了全家人的愛。
責任與光榮
當筆者問道:“是什么力量支撐你這樣忘我工作,可以忘記病痛、忘記悲傷?”康定景十分平靜:“自己的病是自己的事,不能因此耽誤學生的學習。要盡責任,對得起教師這份光榮的職業(yè)。”這就是康定景對教師這份職業(yè)的詮釋,雖不是什么豪言壯語,也沒什么驚天動地的事跡,但人民教師這份深沉的責任已經(jīng)深深植入他的骨髓。
情感投入是相互的,康定景把學生們當成自己的孩子,去疼,去愛,努力培養(yǎng)。孩子們努力,用乖巧、懂事回饋老師,年年成績名列全鎮(zhèn)前茅,康老師所教的一年級數(shù)學成績,2013年期末統(tǒng)考還取得全鎮(zhèn)第四名的佳績。
有個學生在日記中寫道:“以后,我也要向(筆者注:應該是“像”)康老師一樣堅強,做一個有用的人。”在他的影響下,有的學生已走向了老師這個光榮的崗位。每年春節(jié),學生們都不約而同地來到康老師家里拜年,聊天開導,送上自己的小禮物。
臨別,康定景也透露出一個小秘密:他會每天晨練,跑上1000米。他說只要自己身體好,即便到了退休年齡,如果學校需要,他也愿意繼續(xù)為學校發(fā)一份光,盡一份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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